第481章 該來的總會來

“圖拉揚學壞了。”
卡洛斯剛剛結束對新晉聖騎士的對戰教學，放下自己【愛之角鬥士】的教官身份，壹邊享用著冰鎮飲品，壹邊用毛巾擦汗，壹邊點評著這條令洛丹倫諸國震動的消息。
黑暗沼澤邊緣，獸人位於艾澤拉斯的第壹個也是最後個要塞，斯通納德，沈寂許久的大酋長奧格瑞姆率領獸人部落打出壹場精彩的伏擊殲滅戰，聯盟壹個整編兵團三千六百七十九人陣亡，無壹幸還。
這條消息的到來，為剛剛平靜不到壹年的洛丹倫大陸帶來了滔天巨浪，仿佛壹夜之間，人們又想起了獸人的可怕，想起了部落帶來的災難。
“您是說，圖拉揚將軍縱容聯盟兵敗，為了……”
年輕的埃利戈爾在壹旁伺候著自己的導師，並輕聲細語的提出自己的疑惑。
幸福來的實在太突然，放豬娃因為不甘平凡申請加入白銀之手騎士團，成為壹個聖騎士訓練生，卻奇跡般的被大陸上最大偉的聖騎士卡洛斯.巴羅夫看中，收為侍從學徒，者令埃利戈爾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保持著近乎怯懦的謹慎。
“不，圖拉揚不是那樣的人，以後不要懷揣這樣的心思去揣摩聯盟的英雄。”
“我很抱歉，導師，只是……”
“不用解釋，身為導師，我有義務向妳解釋疑難。”
卡洛斯將擦完汗的毛巾隨手扔在壹旁，覺得汗收的差不多了，就示意埃利戈爾幫自己把外袍披上。
又到十月了，凱爾達隆的風已經透著涼意，秋天已經來了，冬天還會遙遠嗎。
“是常識，是敢於下判斷。部落或許有援兵，但是獸人回不去當年了。”
卡洛斯示意埃利戈爾跟著自己走到掛著地圖的那面墻邊去。
“看，這裏是黑暗沼澤，鳥都不拉屎的鬼地方，軟泥怪，沼澤潛伏者，鱷魚，叢林虎，還有遮天蔽日的沼澤植被。圖拉揚花了壹年的時間也沒有打進去，不是因為獸人的抵抗如何的頑強，而是因為黑暗沼澤這鬼地方對人類實在太過艱難。全是爛泥地，騎兵根本沒有卵用，重步兵都派不上用場。妳覺得光用輕步兵和獸人對陣會怎麽樣？”
“壹場災難。”
“沒錯，所以圖拉揚用了整整壹年的時間幹什麽？修路，囤積木材、砂石還有火油。這家夥用了整整壹年的時間，不是在對付獸人，而是在於大自然作戰，他要在黑暗沼澤裏燒出壹條路，壹條通向黑暗之門的路。”
“但是獸人……”
埃利戈爾想要反駁卡洛斯，卻沒有那個膽量，話只說了壹半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妳不得不服氣，獸人皮糙肉厚，適應力確實比人類強。黑暗沼澤對我們人類來說是生命禁區，對它們來說只是壹塊自然環境惡劣的地方。黑暗沼澤那些爛泥塘裏的鱷魚，肉是臭的，我們人類根本難以下咽，獸人卻可以當成口糧。”
“所以導師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什麽？”
“抱歉，我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圖拉揚誇大了獸人的威脅。我的意思是獸人根本沒有能力卷土重來。”
卡洛斯註視著自己的學徒，等待著他從沈思中醒過味來。
“但是，導師，您不是壹直警告我們，斬草不除根，獸人壹定會卷土重來的嗎？”
埃利戈爾緊皺著眉頭說道。
“……”
卡洛斯用壹種崽兒，阿爸很失望的眼光看著埃利戈爾。
“抱歉，導師，我……”
“如果不關閉黑暗之門，獸人壹定會卷土重來，並將更加強大，我至今這麽認為。但是妳告訴我，壹年的時間，失去了所有戰略重點的獸人拿什麽卷土重來。當初暴風王國利用黑暗沼澤擋了獸人三年半，現在獸人利用黑暗沼澤擋了圖拉揚，擋了我們聯盟精銳整整壹年。憑什麽？”
“嗯……”
埃利戈爾再次陷入沈思，他有點懂了，卻還沒有想清楚。
“圖拉揚在用真話騙人。”
“哈！？”
“獸人應該是來了增援，不然哪怕是奧格瑞姆也沒有能力在那樣的困境下掙紮。但是在德拉諾，獸人應該還沒有處理完麻煩，失勢的奧格瑞姆也要不來多少增援。獸人部落哪怕卷土重來，大酋長也不會是奧格瑞姆。所以當圖拉揚報告說在戰場上再次見到奧格瑞姆，我便判斷獸人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軍事是政治的延續，抱歉，導師，我忘記了您的教誨。”
“第二，正是那場完美的殲滅戰，讓我看清了部落的真實情況。”
“請導師賜教。”
“哪怕是壹個專門為沼澤作戰而訓練的整編軍團，哪怕獸人全殲了他們不留壹個活口。哪怕部落掩蓋了所有的戰鬥痕跡，我還是想問壹句，為什麽。”
“為什麽？”
卡洛斯突然有點上火，老子是聖騎士，是國王，不是說相聲的，不需要捧哏。
算了算了，壓住火，壓住火。
“妳說為什麽。”
面對卡洛斯的提問，埃利戈爾突然腦海中靈光壹閃。
“獸人為什麽要掩蓋戰鬥的真相！”
強忍著打人的沖動，卡洛斯覺得埃利戈爾說的也不算錯，只是少了那壹份靈性。
“這是壹方面，另壹方面是如果獸人真的得到強援，為什麽不利用殲滅了壹整個人類兵團的機會繼續做點什麽，比如……摧毀圖拉揚的物資倉庫，比如沖破聯盟設置的封鎖線，又比如圍點打援。”
“是啊，這是為什麽呢？”
埃利戈爾又陷入了思考當中。
卡洛斯深呼吸兩口，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未來的黎明使者就這點悟性？
“因為它們根本無能為力。仗打到這個份上，陰謀什麽的已經不好用了，不消滅圖拉揚和聯盟留在南邊的那兩萬人，壹切都是空談。不打破聯盟在燃燒沼澤設置的封鎖線，獸人部落哪怕卷土重來也只能在黑暗沼澤吃泥巴。”
“所以！獸人看似強悍的反擊，實際上暴露了他們的虛弱！”
埃利戈爾覺得自己明白了。
“……沒錯，有機會，帶妳上戰場見識見識吧，光靠看書練習，是沒有用的。”
卡洛斯突然覺得自己不適合當導師，總是壓抑想打人的沖動，會憋出心理疾病的。
因為有種預感，所以卡洛斯連續數日夜宿嘉麗雅的房間，甚至連日常鍛煉的時間都減少了。
結果壹周之後，老子老嶽父的特使就站在了卡洛斯面前，恭敬的遞上了壹封燙金的聘書。
當獸人卷土重來的時候，人們終於因為恐懼而想起了曾經的英雄。
再壹次，七國主宰將匯聚洛丹倫城，這壹次，卡洛斯將以聯盟元帥的身份出席。
圖拉揚的算計，成功了。